捣蛋荆棘

不写be,佛系老年人,无肉不欢,
杂食党,洁癖屏蔽我,ky退散

【TSN/ME/SE】战地情史(5)

【TSN/ME/SE】战地情史(5)

爱德华多最后还是没有收下肖恩带来的那本圣经,但是他把它整整齐齐地收进了马克房间角落的一个放书的柜子里。讨厌肖恩是一回事,尊尊敬敬地对待圣经又是另外一件事。爱德华多关上柜门,故作成熟地想。

这几天不仅是肖恩,马克也鲜少过来了,送食物的人变成了一个畏畏缩缩的瘦小的男孩,穿着破烂,脚上是一双露着大脚拇指,半边鞋底都被磨断了的拖鞋,裸露在空气中的脚和脚踝冻得肿胀发紫,脚背上有些地方还冻裂了,动作稍微大一点就流出粘稠的黄色液体。脸瘦得只剩下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每次都是打开门把盘子递给爱德华多之后就关上门飞快地跑走,好像爱德华多是什么追着吃人的鬼怪。直到有一次爱德华多眼疾手快地抓住了他,小孩吓得发抖,一个劲地往地上滑去,想挣脱爱德华多,嘴里哆哆嗦嗦地说着不利落的英语求饶,爱德华多柔和地跟他说没事儿也不能降低他的恐惧。

爱德华多没有办法,但他对付一个小男孩的力气还是有的,他关上门防止小男孩冲出去,把他放到沙发上,蹲下身从口袋里拿出一双厚袜子,然后动作温柔地脱下男孩的拖鞋给他套上袜子。他拿过旁边自己的军用靴子,想给男孩穿上,但是鞋子的尺寸对还是孩子的男孩来说还是太大了,爱德华多思考了一下,这种军用靴子穿在男孩脚上也没准会给他带来麻烦,就脱下自己脚上的拖鞋给他穿上。

男孩缩在沙发里双臂抱着头,却没有等来想象中的暴力相向,他愣愣地放下手臂,“谢谢你,先生,”男孩慌忙地想把爱德华多的拖鞋从自己脚上脱下来还给他,声音不再恐惧颤抖,语调轻柔,口音带着点乡调,说话也不利索,显然英语并不是他的母语,“但是这个我真的不能要。”

“没有关系,如果你冻坏了可就没有办法给我送午餐了哦。”爱德华多制止了他脱下拖鞋的动作,摸了摸他冰凉的双手。爱德华多作为家里最小的孩子没有弟弟可以疼爱,但是他的骨子里有一种天生会疼惜人的基因在,显然是因为他被他的家庭宠爱得非常好。虽然有严厉的父亲,但是温柔和蔼的母亲和成熟体贴的两个哥哥从小就给了他无尽的溺爱,让他不谙世事却又热情活泼。

小男孩犹豫了一会儿,但是对寒冷的畏惧让他选择了接受爱德华多的好意,他站起来拘谨又恭敬地连续给爱德华多鞠了好几个躬,反反复复说着感谢。反倒把爱德华多吓了一跳,然后连忙拉他坐下来。可是男孩结结巴巴地表示自己要离开做事了,爱德华多遗憾的撅撅嘴,也不敢让他多留在这温暖的房间一会儿,免得他收到惩罚。然后不顾男孩满脸通红的拒绝,把餐盘里的面包和熏肉塞给了他。

爱德华多猜想男孩应该是周边地区抓过来服侍这里的军官和女眷的平民,他的猜想在与男孩断断续续的谈话中得到了证实。男孩已经不怕他了,反倒对这个温柔又好心的大哥哥心怀感激,他告诉爱德华多自己叫西蒙,他们村的很多年纪和他差不多大的孩子会被要求来这里工作,会有微弱的报酬,但是工作苦累,伴随着暴力与责打,也会有一些妇女和男人被抓来,做饭和干粗重的活计。他们交流的时间很短暂,除了能知道现在在谈判之外也没有什么有用的信息,但是爱德华多听得眼睛泛红,总是力所能及的给男孩一些食物和保暖的东西,马克东西很乱,少了点东西爱德华多觉得他也应该发现不了。

冬天越来越深了,窗外枯枝上零星的几篇干枯的叶子也终于打着旋落下来,乌鸦在蓝灰色的天空飞远,只留下暗哑的叫声划破暂时的宁静。

爱德华多蹲在壁炉前,翘着屁股往里面吹气,他在家的时候总是有管家先生把客厅的壁炉烧的旺旺的,所以他一点也想不起来什么时候应该加柴火,等到他觉得房间发冷的时候想起来了,火早已经熄灭得只剩一点红炭。马克也不经常想起来,以前他在的时候总是想起来就一把柴,想不起来就忘了,导致房间一会儿热得不得了,一会儿又冷得直让人哆嗦,让人非常不舒适。爱德华多狠狠地吹了半天,把肺里的空气都像挤海绵一样挤得干干净净的时候火终于蹭的冒起来了,橙色的火光照在他脏兮兮的脸上,映得他棕色的大眼睛像流出的蜂蜜一样亮晶晶的。爱德华多高兴地咧嘴笑了起来,站起身捶捶发酸的腰腿,门那里传来拧锁的声音,他以为是西蒙过来了,擦擦手向门边走去。

可是等了会儿门还是没有开,拧动的声音却越来越大越来越急切,爱德华多这才觉得不带对劲,他还没有反应过来,门终于咔哒一声,开了。

“Edwardo?!”“Vito?!”

爱德华多惊讶地看着门外站着的四个人,其中的Vito手里还举着一根锈铁丝,显然这就是他刚才开门的工具。Vito是他在转区医疗组之前一起训练的伙伴,身材高大强壮,但是性格睿智沉稳,此时身形狼狈脸色憔悴,但是身上完好,看起来没有受什么伤。后面的四个人神情紧张,当看到他们相互认识之后才松了一口气。但是走廊上传出级急切的脚步声和伴随着咒骂的搜捕声却告诉他们放松得太早了。

爱德华多在电光火石之间也顾不得问这是什么情况,让他们快点进门,可是这里没有丝毫可以躲避的地方,简直可说布置简单得可以一目了然。爱德华多让他们站到门旁边的墙侧,不等另外三个人迟疑,Vito立即推着他们贴墙躲在了那边。

爱德华多把自己的头发整理顺,随手拿起了马克放在柜子上的眼镜架在鼻梁上。他刚刚拿好笔敲门声就响了起来。

爱德华多拉开没有上锁的门,打开一条缝伸出脑袋,露出一副警惕又茫然的表情,看见是一圈穿着军装的人拘谨又小声地问道:“请问有什么事吗?”

显然他们都知道这里是扎克伯格中校的房间,中间领头的男人面色严峻,看见是一个年轻的面容脏兮兮的陌生男孩来开门皱了皱眉,“你是什么人?”

“哦,我是先生的助手,先生让我在这里算公式,可是我还是不太会,是发生什么事了吗?有什么是我可以效劳的?”爱德华多苦恼地给他看一张纸上的公式,把马克的笔迹故意露给他看,爱德华多不知道马克的军衔,为免露馅他称呼马克为先生。

男人狐疑地接过爱德华多手里的纸,发现旁边确实是扎克伯格中校的笔迹,他们大多数人都接触过马克的手稿,因为马克翻译出的对方的情报密码在一般军官手里几乎人手一份。他的语气恭敬了一点,“原来如此,我们刚才发现有几个战俘挖穿了墙逃出去了,根据汇报他们往这边来了,您在房间里有听见什么声响吗?”

爱德华多听完他的话惊讶地睁大了眼睛,灰扑扑的脸上大眼睛挣得过分大,然后思索了几秒苦恼地说:“我太入迷了,所以什么也没听见,您知道的,如果先生回来发现我还没有解开我就倒霉了,真的很抱歉。”

“那不好意思打扰了,如果有什么情况请您一定要大声呼叫好吗?”男人礼貌地道歉,然后带着人向另一头追去。

爱德华多探着头看见他们走远了才舒了一口气,刚才剧烈的心跳简直让他说话都差点颤抖,他小心翼翼地带上门,劫后余生的感觉让他后背和指尖还有点发颤。

“Edwardo,谢谢你,你没事儿吧?”Vito从墙边出来,扶着脸色有点发白的爱德华多到沙发上坐着。爱德华多摆摆手表示自己没有问题,所有的人都大呼一口气,剩下的人给身边的战友一个又一个拥抱,庆祝暂时的幸运。

“……你们暂时安全了,但是这里应该很难逃出去吧?”爱德华多拍了拍Vito的肩膀,随即又担忧地问。

Vito比爱德华多大五岁,在军营里就经常帮助明明是个小少爷却要来当兵吃苦但是真正能坚持下来的爱德华多,爱德华多看见他没有受伤还机智地逃出来,又开心又佩服。

“我们跟每天给我们送饭的妇女谈话得知,每半个月这里就会派人开车把她们送回家一次,她们是周边村子的人,我们可以藏在她们放清洁工具的垃圾车里,然后逃回阵地。时间紧迫,只有我们四个人逃了出来,现在两方停战商定协议,但是有我们这些战俘在,他们这边的要求太高,所以我们想逃出去告诉上面这里战俘所在的位置。”

“Edwardo,”Vito看着呆呆的爱德华多,抓住他的手,“和我们一起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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